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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承載極限。再看向場中的雲承宇,雲將目不忍視,他為雲承宇感到非常不值得。為了這些人的花言巧語,雲承宇被隱無憂打得血吐了一地,說不定回來還要感謝他們對自己的信任。這就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。

隱無憂飛起一腳又快又狠,結結實實地踢在雲承宇的下巴上,雲承宇一口血噴出,重重地跌落在地,奄奄一息。

“你有十秒爬起來的時間,不然就算認輸。”隱無憂踩著步子提醒,爾後渾不在意地開始倒計時,“十、九、八……”

待數到“五”時,雲承宇竭力掙紮起身,卻因雙腿無力而再次倒下。他雙拳緊握,咬緊牙關,兩秒後,終於站起身。

而當他剛站穩身子,隱無憂跟上去又是一腳,雲承宇強忍著倒退幾步,跌在結界處。隱無憂踏步向前,一腳狠狠踩上雲承宇胸口處,嘴角噙一絲冷笑,俯身嘲諷道:“這樣的你有資格跟本尊討價還價嗎?有那麽一點本事,就想著逞強當英雄,真是可笑。”

雲承宇努力扯起嘴角,露出桀驁不馴的笑容,他吃力卻不失堅定道:“在你的眼裏或許強者為尊,力量代表一切。但是那位六界最強者曾告訴我說,強者的存在是為了保護,保護公平與正義,保護那些不能保護自己的弱者,這才是我們變強的真正意義所在。憑借強大力量肆意去奪取去踐踏他人尊嚴,尊長真是好手段。”

隱無憂腳下猛地用力,雲承宇一口血湧出,再也說不出一個字。隱無憂冷笑:“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都是容與說的吧。六界最強者?呵,那不過是曾經。你知道嗎?就是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毀了他,讓他容與上神今日如此沒落。可笑你還如此天真,聽他諄諄教誨。”

“這個世界怎麽分得對錯,或許你有無數理由。但我願意相信容與上神,相信保護才是變強的意義。我絕不會輸。”從牙縫中擠出最後幾字,雲承宇猛地發出一聲低吼,黑潤眼眸變作血紅,墨發披散開,手臂青紅脈絡交錯,竟掙紮著又重新站起。

隱無憂退開兩步,仍是懶散模樣,衣衫整齊,閑庭信步,似乎在他看來,雲承宇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。

颶風環繞,穿梭其間。天雷罡風分作一股股,繞在雲承宇周身。罡風漸促漸急,最後爆出淒厲悠遠的風鳴,齊齊融入雲承宇體內。

隱無憂“切”地一聲,不屑道:“雕蟲小技。”

雲承宇沈默著,足下一擰,迅疾沖過來。出手狠厲,全身各個關節都化作武器,幾乎同時攻向隱無憂,眼睛、咽喉、胃、脛骨等,如同輕盈飄忽卻致命的風。

“速度好快。”陸離註視著雲承宇身上的變化,感嘆道。

“身體完全與召喚出的罡風融合,既有風的速度又有罡氣的力量。”寧遠若有所思,“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層面。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僅憑這樣對付無憂是不夠的。”雲將一語點明,“不過,承宇只要撐至一刻不倒下即可,以他的實力與無憂對戰,差得可不是一丁半點。”

眾人不再說話,沈默著關註場內變化。

雲承宇堪堪要觸到隱無憂身子時,突然發現一個被忽略的問題。他能欺近隱無憂,並不是因為他的速度變快隱無憂躲閃不開,而是隱無憂根本就未動。這個發現讓他心下一緊,待欲收招已來不及。

身體攜雷霆之勢攻襲而去,兩向接觸的剎那,隱無憂身上猛地爆出淺黃色光芒。雲承宇擊在其上,只覺猶如撞到銅壁鐵骨,當即被震得倒飛出去。

五臟六腑都似移了位,渾身痛得幾乎失去知覺,剛才那一擊耗盡他僅存的力量,現在他連動上一小手指的勁都沒了。雲承宇背倚結界,眼前血紅一片,對面隱無憂的身影模糊不清。隱無憂修煉的竟是防禦最強的土系功法,難怪他那麽有恃無恐。他苦笑,力量強弱還是差得太多,隱無憂怕是連一成力量都未用上,他就敗得如此慘烈。這個世界啊,果然還是有點殘酷。

是不是有些事情只能被動接受,即使拼上性命爭取也不會改變任何?是不是我們只能任命運裁決,無論怎樣努力不過是暫緩結局到來的過程?

雲承宇認命地閉上眼睛,就這樣辜負了惜命他們對自己的信任嗎?只是那玉鐲絕不能失去,容與會發瘋的。算了,反正它對別人也無用,還是用父君的收藏品換回來吧。

“還是,失敗了?”陸離轉過頭,不願再看下去。這麽努力,還是失敗了。是不是有些東西,真的是我們本身所無法抗衡,無論我們如何努力,如何不甘,最終卻只能臣服。

“就差一點。”雲將舉扇遮擋部分日光,看著微斜的太陽輕聲嘆道,“無憂還是一如當年,不給他人留任何幻想的餘地。”

“時間不是還沒到嗎?為什麽要提早放棄呢?”惜命安靜地站著,陽光透過雲將羽扇的縫隙,在她的面容上灑下細微光點。她註視著場內,一如最初。

雲將正要嘆息著開口,然而他張開的口型就此定住,滿眼的不可思議。

隱無憂緩步向前,伸出一只手遞向雲承宇。而雲承宇沒有絲毫遲疑,吃力卻堅定地一點點擡手,放進那只手掌中。在時間將至的最後一剎那,隱無憂手上用力,拉起雲承宇。

“這,這……”雲將一時不知如何對此次挑戰下結論。

“堅持到了一刻,雲承宇勝。”隱無憂的聲音雖不大,卻讓在場眾人聽得清清楚楚。

左之初擡頭看陸離,面露驚訝,低聲道:“二哥,你怎麽……”哭了?

陸離握了握她的手,沒有說話。爾後狀似不經意地撣去淚水,俊朗眉眼浮上笑意,勇往直前的雲承宇,絕不輕言放棄的惜命,他們還真是一對極品搭檔。他陸離真的比不上人家。

雲將舉袖拭淚,吸著鼻子道:“感動得要哭出來了,這是為什麽,為什麽呢?”

寧遠輕咳一聲,提醒道:“山主大人,宣布比試結果吧。”

雲將回過神,深吸一口氣,中氣十足:“堅持到了一刻,雲承宇勝。”

話音剛落,隱無憂放開手,依舊是懶散模樣,撤去結界,徑自轉身離開。

惜命邁著肉肉的小短腿,第一個飛奔過去,抱住再次倒下去的雲承宇,哭得震天動地:“承宇,我們贏了,承宇你好厲害。”

雲承宇:“……”

☆、鬥法大會 蓄勢待發

那次比試之後,雲承宇在床上躺了將近一月。因為隱無憂所用是單純的肉體力量,並未使用法術,所以治愈法術很難有明顯效果,雲承宇恢覆起來較慢。

容與聽聞此事,私下前來探望,說了一大通無用的安慰之話。最後扔下一瓶暗紅色膏藥,笑瞇瞇道著什麽不破不立,需將此膏藥於傷口處每日塗一次,身體愈合時便會吸收膏藥內的力量,加強肉身抵抗力。

臨離開時,容與將惜命叫出去,著實教訓一通,不過概括起來也就一句話,以後那玉鐲不可摘下也不可再讓別人看到。

惜命點頭如啄米,暗想,容與一個人在湯谷怕是寂寞得很,所以每次來墨隱都要婆婆媽媽一番。

好容易聽容與嘮叨完,將他送出山門。惜命回到房間,舉著那瓶膏藥打量,爾後目光飄向躺在床上的雲承宇,笑容詭異,道:“承宇,把膏藥塗在傷口處,是吧?”

雲承宇點點頭。

惜命推開瓶塞,目光灼灼看向雲承宇:“那就開始脫衣服吧。鑒於我們交情不錯,你可以選擇自己脫或者我幫你脫。”

雲承宇恐慌得很無力:“兔子不吃窩邊草啊。”

惜命笑得色瞇瞇:“窩邊草長得很茂盛,偶爾吃上一口沒問題的啦。”

雲承宇用眼神拒絕:“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。”

惜命有恃無恐,搓著雙手湊向前:“你喊呀,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。小妞,你就乖乖從了大爺吧。”

雲承宇嘆一口氣,懨懨喊道:“陸師兄,救命吶。”

話音剛落,只見陸離如同一陣風般落於房門前,氣沖沖踹開門進來,然後看也不看直接自惜命手中取回膏藥,緊接著一腳將惜命踢出門。

惜命討好地笑笑:“陸師兄,這麽晚還麻煩你多不好。”

陸離臉黑如墨:“滾。”每次都來這招,一點新意都沒有。陸離心情很糟糕,他在後悔,後悔一時抽風主動接下照顧雲承宇的任務。這兩人完全沒有讓他省心之意,當他察覺這是一項艱難無比的事情時,他只來得及將條件改為當雲承宇生命受到威脅時,他才現身保護。

可惜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。於是這兩人每次需要把他當作苦力使用時,都會來色襲這招。雲承宇的解釋是他一個大好純潔少年,將受到一雙色爪攻擊,進行從精神到肉體的摧殘,為保貞潔他只好寧死不屈。所以這件事被定性為生命受到威脅事件。

陸離悔得眼淚長流,中了對方的苦肉計啊。

時間在陸離的悔恨和惜命對雲承宇不厭其煩的色襲中慢慢流逝。後來雲承宇身體恢覆,陸離發誓再不踏進此處,於是時間只好在惜命無聊的啃紅薯與雲承宇不厭其煩的修煉中流逝。

轉眼兩年已過,墨隱新人鬥法大會日益臨近。惜命想起初到高級班那晚隱無心的一番話,不覺些許忐忑。容與只是讓她來墨隱,後來又霸氣十足地告訴她無需修法。在與隱無心賭氣還是聽容與的話之間,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。

這日雲承宇在一棵樹下打坐,吸收天地精華。她坐在對面最高的樹上相繼將紅薯啃成兔子形狀、老鼠形狀、蟑螂形狀……

雲承宇微睜眼皮,斜著眼睛看她:“惜命,你還能再無聊一點嗎?”

惜命搖搖頭,鄭重道:“承宇,其實我只是有些緊張。”

雲承宇不屑:“有話就說,別在我面前玩花招。”

惜命順著樹幹蹭蹭爬下來,深吸一口氣,道:“昨晚我見到隱無心了。”

雲承宇波瀾不驚:“哦,然後呢?對你說狠話了?”

惜命在一旁站定,隨意地踢著樹下的枯葉,癟癟嘴:“還好吧。”然後她學起隱無心的神情,負手而立,像模像樣地覆述,“你來墨隱之前,本座曾答應容與上神收你入門下,鬥法大會萬不可給本座丟臉。”

雲承宇被逗樂,噗地笑出聲:“隱無心估計頭疼得很,當初怎麽就被容與忽悠接下了你這爛攤子。”

惜命一臉無奈,攤攤手:“現在怎麽辦呢?後天就是鬥法大會,我這麽上去肯定穩拿第一,還是倒數的。”

雲承宇拍拍衣服站起身,闊袖一甩,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:“有我呢,放心。”

惜命眼前一亮:“你有辦法?什麽辦法?”

雲承宇目光深邃,單掌豎在胸前:“佛曰:不可說。”

惜命:“切!”

兩日後,新人鬥法大會,如期而至。

對於這個偌大的廣場,惜命並沒有太好的記憶。墨隱眾弟子曲續到場,遠遠看去人山人海一片。她側眸,無神地望望雲承宇。雲承宇捏捏她肉肉的手掌,示意不用擔心。

惜命似乎真的有些緊張,雲承宇無法,只得帶著她往人最多處擠,聽聽關於鬥法大會的趣事以圖轉移她的註意力。

中間一位仁兄正在唾沫四濺地講述上屆鬥法大會,眉目間神采飛揚。

“上屆鬥法大會倒沒有多少出彩之處,除了前三名中的兩位比較耀眼外,其餘皆是資質平平。而上屆的前三名分別是左之初、陸離和一位名為蘇鸞的凡間女子。但是比較耀眼的並不是名列第一的左之初,而是陸離和蘇鸞。你們知道為什麽嗎?”

“為什麽?”大家豎著耳朵細聽,興致盎然。

“你們知道嗎?當初剛到墨隱時,左之初腳下現出的竟是從未有過的黑雲。黑雲,我想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。當然,這個記錄已被人打破,現在的記錄是腳下無雲。”

惜命與雲承宇相視,囧。這無雲的記錄當然就是惜命。

“而左之初能取得第一,和陸離有很大關系,具體情況我下面會講到,總之左之初的名次並不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得到。”

眾人“哦”地拉出長聲,恍然大悟狀。

“大會結束後,左之初與陸離入得山主雲將門下。最奇的是這位人間女子蘇鸞,她沒有拜墨隱任何人為師,而是在大會結束當晚只身離開墨隱,沒有人知道其中緣由。當然相關猜測有十幾種,不過說起來都不怎麽令人信服。等我考究清楚再告訴大家,今日暫且不講。現在呢,我們說說這屆鬥法大會。”

惜命目露訝色,俯身低聲對雲承宇道:“這個人雖然長相不出眾,但說書口才倒是不錯。只是這屆鬥法大會還未開始,有什麽好講的?”

雲承宇一邊護著她不讓人擠到,一邊輕聲笑道:“故事是人編出來的,只要想象力足夠豐富足夠用心觀察生活,即使未發生的也能說得真假難辨,何況將要發生的事。”

惜命橫了他一眼:“是不是還要在最後加上一句本故事純屬虛構,如有雷同皆是巧合。”

而在惜命兩人說話期間,這邊已經開始激情四射地說書。那人大手一揮,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。

“這屆鬥法大會,經過我半月來認真調查與分析,本屆鬥法大會新人榜預測版終於出爐。質地上等,裝飾精美,一兩銀子一份。本人保證上面名單位置變動不超過五人,否則全額退款。”

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,有人笑罵“請不要在說書期間插播廣告”。語音剛落,又有人笑著道,“全額退款算什麽,應該假一賠十。”

“你說書大家捧場,還談銀子就俗了。”

“對,視金錢如糞土。”

那人也不介意,依舊樂呵呵,道:“既然如此,鑒於時間關系,我們就先評論本屆有望進入前五名的弟子。若想知整體排名,歡迎購買本屆大會新人榜完整版。”

圍觀眾人再次發出哄笑。

“閑話不多說,且入正題。本屆有望奪冠的弟子是……”那人轉了一下眼珠,賣起關子,“我想大家能猜個十之□□吧。我們現場提問一下,答對有獎哦。誰先來?”

雲承宇一個晃神,惜命已經掙開他的手,擠進了圈子裏,口中叫道:“我知道,我先來。”

那人瞅了一眼惜命團子狀小身板,眼中並無異色,笑道:“這位師妹認為誰將奪冠?”

惜命將手舉得高高,朗聲道:“雲承宇。”

那人“哦”了一聲,問道:“這位師妹還需修改嗎?”

惜命擺手,昂首挺胸道:“不改。承宇是最厲害的。”

那人眼睛微瞇,右手拇指和中指捏成訣,神色一沈鄭重道:“現在我們來揭曉答案。”說著,他拇指輕動,一副卷軸似的物什懸空漸漸成型。上面閃爍的金光大字漸漸清晰。

“惜命?不可能吧。”待到眾人看清上面名字時,七嘴八舌討論開。

“她好像一點法力沒有吧,雖然她爹很厲害,但這是鬥法大會又不是拼爹大會。”

“杜蘅,你昨晚沒睡醒吧。”

“若說雲承宇,我還能信七分。”

“奶奶個熊,她要能拿第一,老子就是第一中的第一。”

惜命未料到這般光景,不過她臉皮厚得很,所以聽聞此語也無甚異色。何況大家說的都是實情。

被稱為杜蘅的那人輕咳一聲,將手一舉,壓下眾人的嘈雜聲:“這的確是本人認真分析得出的結果。諸位不能相信我表示理解。不過待我講完上屆鬥法大會左之初的奪冠經歷,我想大家就會明白。”

這時有人想到前面杜蘅說過的話,不覺罵咧咧:“還埋伏筆,你小子越來越長進啊。”

杜蘅絲毫不介意,挽起衣袖,意氣風發道:“其實說起來也簡單,上屆鬥法大會陸離一人打敗眾弟子,而最後卻被左之初一腳踢下比試臺,當然實情是陸師兄故意讓著左師姐。接著,陸師兄放下狠話,誰對左師姐的第一有異議,就先打敗他這個第二名,連第二名都打不過,有何資格挑戰第一名。”

眾人瞪大眼睛,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。

杜蘅嘻嘻笑道:“我想大家心知肚明,依照實力雲承宇奪冠可能性最大。而雲承宇與惜命的關系大家都很清楚。如果雲承宇在此次大會中依模樣學陸離,那麽惜命為何不能奪冠,做第二個左之初?”

“奶奶個熊,這樣都可以?”

“不怕豬一樣的隊友,就怕神一樣的對手。”

“哎呀呀,這墨隱比試規則不完善啊,亟需修訂。”

“這麽說來,惜命奪冠還真有幾分道理。”

惜命擡眼去看雲承宇,只見雲承宇目光偏向一側佯作若無其事,並不與她對視。惜命心中五味雜陳,原來雲承宇說的辦法就是這個。

杜蘅斂衣跳上一旁石臺,擺出神秘莫測的神情,道:“不過呢,凡事都有萬一。雲承宇是否能力戰眾人還未知,說不定會有黑馬半路殺出……”

正在這時,悠長洪亮的鐘聲響起,墨隱新人鬥法大會正式開始。

☆、直接晉級 一路高歌

廣場中間並不是先前的五彩雲臺,而是一個廣闊的青石高臺,四面圍著一道道由法力織就的橫欄。

廣場最前面是高低錯落有致的坐席,剛來時還全空著,現在墨隱一眾執掌者曲續落座。中間最高處是雲將,靠左稍低一些的是隱無心,靠右與隱無心相對的是隱無憂,愈往兩邊愈向下的是諸位長老,而半繞著廣場肅手而立的則是各位護法。

鐘聲落定。

隱無憂動了動那雙死魚眼,松松垮垮地站起身,道:“想必大家對墨隱新人鬥法大會各項規則都熟悉,若有不熟悉的請自行回去參考新生手冊,本尊不再多言。下面由徐長老主持抽簽,分組進行比試。大會開始。”

隱無憂說完,長老席中一位儒中素服的白發老翁起身,伸手招來雲頭,躍上高臺。爾後雙手半舉在胸前,緩緩向兩側鋪展開來。而他雙手拂過之處皆顯出一排排密密擺放的竹簽狀物什。待這簽完全顯現,徐長老大手一揮,竹簽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般紛紛飛往不同方向,最終懸於各位參加比試的墨隱新進弟子面前。

“若有弟子三場皆敗,則失去比賽資格,自行退出此次比賽。或許有人覺得不公,不過真正的戰鬥中實力雖然重要,但運氣絕不可忽視。所以,我們將盡量模擬真正的戰鬥,並不總以公平比試為主。”

“一共分為甲乙丙丁戊五個比試場地,請抽到0~49號、50~99號、100~149號、150~199號和200~249號的弟子分別到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戰場準備,抽到250號的弟子直接晉級前十名決賽。從現在起,按照抽取的號碼至相應場地集合,時間五分鐘。開始行動。”

雲承宇偏過頭看惜命抽到的竹簽:“多少號?”

惜命遞給他:“135號。承宇,你的呢?”

雲承宇同樣遞過去:“217。”

兩人相視苦笑,運氣不怎麽好啊。本來還幻想著隱無心能幫忙做做手腳,讓惜命抽到250號,現在看來實在是想太多。

雲承宇拍拍她的腦袋,溫潤的黑眸仍是盛著融融笑意:“放心,頂多像陸離一樣來次擂臺戰,陸離能做得到,我也可以。惜命只需對我有信心即可。”

惜命仰臉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,將眼底的擔憂完美地遮掩:“我對承宇你一向有十分的信心。”

雲承宇握住她肉肉的手指,笑容和煦如暖風:“好,那我們去擺擂。”

兩人轉身欲奔向比試場地,卻被一道單薄身影擋住去路。

惜命疑惑擡眼:“寧遠,有事嗎?”

寧遠笑了笑,沒有回答,只是將手中竹簽送至兩人面前。上面赫然寫著一個號碼“250”。“我想,或許你們用得到。”

惜命遲一秒反應過來,猛地撲過去給寧遠一個熊抱,激動地將口水全蹭在他的衣襟上:“寧遠,你太可愛了。我好喜歡你。”

寧遠神色垮了一瞬。

雲承宇向前將某惜扯下來,淡淡勾起唇角:“如果你的喜歡少一些,我想寧遠會很高興。”

惜命意識到問題所在,摸著腦袋,嘿嘿傻笑兩聲:“那個,寧遠謝謝你。至於衣服嘛,承宇你會幫他洗的吧?”

雲承宇斜睨:“為什麽是我?”

惜命理直氣壯:“因為寧遠是在幫你啊。”

雲承宇不解。

惜命掰著手指計算:“如果寧遠沒有送來這個號,那麽你將要接受248場挑戰。而現在你只需接受9場挑戰即可。所以寧遠幫了你大忙。”

雲承宇面沈如水,笑容危險:“那請問我是在為誰而接受挑戰呢?”

惜命撓撓頭:“這個問題,啊哈哈哈……”

兩人都沒有註意到,寧遠目光掠過那竹簽,最終於高臺上隱無心處稍頓,然後一閃而過。

第一日比試結束時,大會選出前五十名。這算是初賽。而明日,這五十名將分為十名一組進行覆賽,決出前十名。後天上午是前十名加上250號弟子之間的決賽,確定出前五名;下午進行總決賽,定下大會奪冠者。

初賽和覆賽,雲承宇和寧遠皆是過關斬將,一路領先。惜命看得熱血澎湃,恨不能自己也上去鬥上兩鬥。當然這也只局限於想想。

第三日,惜命和雲承宇再次來到廣場。惜命仔細打量竹簽,頗有求知欲地問道:“承宇,抽到250號就可以直接晉級前十名角逐,這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?”

雲承宇腳步不停,邊走邊說:“那也要看是誰抽到的這個號。對於我們而言,當然好處很多。但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其他弟子抽到,這便意味著他要麽進入前十,要麽直接淘汰,連進入前五十的機會都被剝奪,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。”

惜命認真想了想,點著下巴道:“有道理。若真有實力,即使沒有這個特殊號也能進入前十,而若沒有這個實力,即使進入前十角逐,也會被刷下來,還要因此失去排入前五十的機會,倒真是得不償失。”

雲承宇側眸笑道:“孺子可教也。”

兩人說著話,不知不覺已到廣場。

惜命踮腳看去,只見廣場上方雲將等人正襟危坐,一股六界名山大派的氣勢。

惜命笑道:“雲將和隱無憂還真有耐心從頭看到尾,我以為他們會在比試當天露個臉就跑路呢。”

雲承宇道:“墨隱新生手冊你沒看吧。”

惜命:“啊哈哈,新生手冊是什麽玩意。”

雲承宇目露不屑:“他們當然不會缺席,因為比試結束後,需要親自點選入門弟子。不仔細瞧瞧大家的表現,怎麽確定收哪位弟子入門呢。”

惜命疑惑:“按照比試名次來不就可以嗎?”

雲承宇實在不想再與此君講話,扭過頭裝作沒聽到。

寧遠看不過去,解釋道:“墨隱收子弟並不只看一個人的實力,還要觀察他的潛力、比試中所顯現的品德氣度,以及各位執掌者喜好等。即使比試得了第一的弟子也不見得能進入三位師尊門下。所以,新人鬥法大會雖然五年一次,但三位師尊門下弟子並不多。而掌教更是從未收徒。山主在三萬年間也只收了陸離與左之初,尊長收徒雖多,但並沒有一個留至最後,等門下弟子修煉有成,便令其自行擇謀出路,或者成為墨隱執法隊成員,不再以師徒相稱。”

惜命輕皺眉:“隱無心不收徒的嗎?”

寧遠:“……”我說這麽多,重點就只有這一個嗎?

雲承宇偏頭看她:“你很希望隱無心收你為徒?”

惜命臉皺成一團:“不希望。”

雲承宇驚訝:“隱無心長得不夠好看?”

惜命哼道:“只可遠觀不可褻玩。”

雲承宇若有所思:“冰清玉潔得你都不敢染指了麽?”

惜命嘆氣:“重要的是你我都打不過他,哪敢輕易下手。”

雲承宇粲然一笑:“拼爹啊。”不是還有容與和玄黃在嗎?

惜命眼巴巴望他:“承宇,有沒有人知道其實我是被你帶壞的。”

雲承宇摸摸鼻子:“惜命好可愛,啊哈哈哈……”

寧遠:“……”你們一直當我不存在嗎?

一聲鐘響,決賽開始了。

雲承宇飛身躍上比試高臺,躬身抱拳向徐長老嘀咕一陣。然後徐長老捋須沈思片刻,接著飛回雲將身側,片刻後徐長老再次回到高臺之上。

徐長老道:“方才有弟子雲承宇請求改此次比試為擂臺賽,他願以初賽和覆賽皆為組中第一的身份做這擂主。老夫剛才與山主、掌教以及尊長商議後,同意此請求。挑戰順序自定,現在比賽開始。”

徐長老話音剛落,眾人一片嘩然。只有那少數聽書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。

藍白衣衫,發如墨玉,姿容俊秀,氣質溫潤脫俗,彎眸一笑,迷倒大片女弟子。雲承宇長身玉立,靜靜等待前十名的挑戰。

局面陡轉,大家被高臺上的雲承宇鎮住,一時竟沒有人前去挑戰。正當徐長老要再重覆一次時,突然一道身影躍上高臺,有人抱拳微笑道:“在下杜蘅,請多指教。”

惜命一見,吃驚地張大嘴巴:“他怎麽也來參加比試?”

寧遠不解:“杜蘅是同我們一起進來的弟子,為什麽不能參加比試?”

惜命無語,看他一副對歷屆比試很熟的樣子,還以為在墨隱混了多年呢。

這時聽得高臺上一聲虎吼,如山崩地裂一般。惜命忙轉眼去看,卻見結界內一只五彩花紋巨虎,豎著鋼針般尾巴,按著前足,將身一縱,離地數丈,徑直沖雲承宇襲去。杜衡卻是不見。

惜命大驚:“這,這……”怎麽冒出來一只老虎?

寧遠安慰道:“無妨,杜蘅是虎妖,只是顯出原形戰鬥罷了。”

惜命心魂甫定:“原來還可以顯出原形,之前比試怎麽沒見有妖如此?”

寧遠笑道:“能進入墨隱的妖,一般都已修煉出高級靈智,戰鬥極少現出原形,因為人身更靈活,法力操縱也更方便。現出原形反而是畫蛇添足。”

惜命:“那杜蘅這是?”

寧遠窘:“或許是耍帥吧,誰知道呢。”

惜命:“……”

沒有多少回合,只見雲承宇飛起一拳狠狠砸在巨虎身上,那巨虎翻滾在地,重重撞上結界,緩緩變成杜蘅的模樣。

雲承宇俯身看他,溫聲道:“杜蘅,爬得起來嗎?”

杜蘅苦笑,側首吐出一口血:“承宇,有必要下手這麽狠嗎?我要是因此重傷進不了前十,可是會天天在你耳邊聒噪。”

雲承宇活動了下腕部,笑得依舊溫和:“不用客氣,歡迎前來啊。”

杜蘅心下一緊,翻身躍下高臺,拱拱手轉身離去。

杜蘅之後,又跳上幾位弟子,但都是沒走幾個回合便被雲承宇打得趴下起不來。最後,大家終於認清現實,與其在跟雲承宇的戰鬥中耗費法力,還不如暫且保存實力,待會沖擊前五。於是後來幾場,雲承宇倒是勝得輕松。

倒數第二個上場的是寧遠。

因為之前送上的那個特殊簽號,所以雲承宇對寧遠頗有好感。眼下這情況,雲承宇倒生出一絲尷尬,攤攤手道:“寧遠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你看……”

寧遠露齒一笑:“我明白。待會承宇你不用留手,我亦不會客氣。這次我只要進得前十即可,無需保存實力。”

雲承宇頷首道:“那我們就來一場真正的戰鬥吧,反正下面我也沒得打了。”

話音剛落,便見寧遠迅疾出手。一棵巨大樹木漸漸在他身後成型,茂密枝葉伸展出將寧遠遮掩其中。

“竟是失傳已久的大荒青木,寧遠身份看來不簡單。”雲承宇心下劃過一絲訝然。

☆、半路殺出 仙姬之怒

一條條樹枝猶如手臂伸向雲承宇,雲承宇翻身跳開,而那些樹枝卻緊追不舍,鋪天蓋地襲來,整個結界內充斥著盎然綠色。

眼看避無可避,雲承宇捏訣召出八極旋風,風甫一形成,便飛速盤旋著沖向漫天枝葉。風旋如刀,將枝葉削成碎片,厚厚一層落滿高臺。雲承宇再次將法力註入,風驟然變強,對著樹木中間的寧遠直擊而去。

寧遠法訣變化,身後的大荒青木瞬間化作無數棵,齊齊伸出枝條,將旋風包裹於其間,最後一個用力,風爆炸成細碎的和風,一點點飄散。

寧遠挑眉道:“承宇,只使出八極旋風是不夠的,不要小看我哦。”

雲承宇眼眸微瞇:“既然如此,接下來寧遠可要小心了。”

說完,雲承宇手一揮,天雷罡風氣勢萬千地從九天之上旋轉而下,引得天際雷聲滾滾,烏雲翻湧。

寧遠面色鄭重,法訣再次變幻,大荒青木樹形暴漲兩三倍,將他團團包裹其中。

雲承宇右手倏然握起,雷光繚繞的天雷劍於其中成型。他飛身躍起重重刺下,罡風裹挾著雷霆之力,一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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